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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ocus Group

短篇小說「女人香」系列

「庸俗…」隔著玻璃,我清楚的透過麥克風聽到這群男人低級的口吻,訴說著自己英勇的事蹟。

真的,聽多了……

我是Grace,外商公司行銷經理,今年三十六歲,未婚,也沒有男朋友。

不是交不到,而是不屑。

自從二十五歲那年被劈腿分手後,我對男人,和對待一般雄性動物的態度,沒有兩樣。

男人,只有性。

平均一個月會有三個男人過來追求我,但是平均一個月會有十個男人想要挑逗我。

我看透了這一切,任何甜言蜜語,用心動情的背後,都只有他那下半身的動機。就算是原本起於心靈層次的愛意,也是那麼輕易的就可以被慾望給支配。

Grace,你又來了,你的標準太嚴格了…」我的部屬JJ,也是一個曾經有過上述念頭的雄性。

「別怪我,偏偏讓我做這樣的工作,更是看得透徹」看著玻璃後面的那群男人,我看了一下手錶,發現這一場的時間,已經差不多了…

JJ,我出去買杯咖啡,下一場是七點吧?」不等回覆,我自顧自的走到樓下便利商店補充我的精神。

輾轉做過了幾種民生消費品後,我在去年來到了這家做保險套的公司。

用了幾種行銷手法,都不是太能夠有效的提升這個產品的營業額,於是老闆要我做做集體訪談(Focus Group)的方法,進而瞭解消費者的心理與喜好。

而這項測試,簡單的講,就是將一群目標消費族群,請至一間密室,透過主持人詢問關於產品以及品牌的相關問題,藉以得知市面上大眾的心態。

而我們,則是負責躲在密室內的特別隔間,透過特殊玻璃,觀察消費者的心態。

我看得見他們,他們看不見我。

在這種關於男女性愛的商品上,做這樣的問卷,可以很顯然的看到男性朋友對於這事情的雄性自大,以及不體貼,更是讓我對男人,倒盡胃口。

一手握著咖啡,我不自覺得被馬路對面的一對老公公與老婆婆給吸引了。

兩人牽著手,緩緩的走過馬路,就像是小學生一樣。

我心想,到了這幾乎沒有性愛的年紀,還能這般珍惜對方,才是我想要追求的吧。

但,有時候,我也想要點激情……

七點。我回到了那密室的玻璃後方,繼續傾聽一堆男子,誇張的炫耀自己的事蹟。

「性不是全部,如果對方有一絲一毫的不願意,我都會停止。如果對方有絲毫的欲望,我會刻意表現的像是自己很想要……」

這段話,來自於一個打扮乾淨斯文的男士,靜靜的,坐在一堆雄性當中。

「您理想中的男女關係為何?」主持人引導著他,想要得到更多的來自他的發言。

「可以的話,我希望和對方,就算沒有性愛關係,也可以如情侶般的牽著手過馬路,直到老去…」

這段話,像個引子,把我心跳的頻率,調高到了轉化成動能的地步。

沒多久,訪談結束,我隨便掰了個理由,逃離出同事周圍,一路往樓下衝,左顧右盼的我,在剛才的便利商店裡面,我看到他了。

他正喝著我剛才喝的咖啡。

我在他面前晃著,他並不理會我。重點是我隱身在密室的玻璃後方,他也完全沒看過我。

他緩緩的走出商店,我不知該怎麼表達我的好感,只好亦步亦趨的跟著他,這時候,我有點獵人般的興奮。

走了幾分鐘後,可能我真的跟得太近了,他忽然回頭了。

「請問,有什麼事情嗎?」近距離的,我看著他的眼睛,覺得好美…

「ㄟ…我…」一下子掰不出理由的我,無法想像自己有多糗。

「…我是剛才那個訪談的,產品的,公司的,人…不知道你對剛才的訪談…有沒有什麼意見……」很蠢…真的……

他笑了笑。

「剛才講很多話,我想去喝杯酒…」我不確定這是否邀約,不過我很快回答了。

「好呀!」他一臉錯愕,不過可能是看著我這麼主動,他也不好說什麼。

酒吧裡,我們聊著我以前的傷痛,聊著他對女人的觀感,我無法想像,這個男人,竟然與我這麼的契合。

我早該認識他。

而我透過這種特殊的工作機會,可以窺探他的內心世界,不禁讓我對自己的工作偷偷加了幾分。

當晚,我得到了暌違近十年的性愛。

重點是,我找到了一個真心對待女性的男人。

半夜,我在旅館醒來,發現他在陽台看著夜景。我帶著幸福的笑容靠近他,聽到他講手機的聲音。

JJ,你說得對,你主管真的很辣,而且完全就是喜歡你說的那種男人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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