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鬼 by H

短篇小說「女人香」系列 小說

女人45歲,已經到了神經應該開始要衰弱的年紀了嗎!?這幾天,我一直反覆的在思考這個問題。

最近當我一個人在家裡面的時候,就會發現自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,像是應該是沒有別人存在的空間裡,我卻聽到了腳步聲,或者是在某個特定的時段裡面,我彷彿就聽到了嬰兒哭聲。

這…到底是怎麼了??

我的名字是晶晶,25歲那一年結婚,至今過了20年,現在的我,都已經45歲。老公大我一歲,是我大學時候的學長。我自認為很幸運,因為我交的第二個男朋友,就已經是我的老公,畢竟,我看過太多同學因為感情的事情煩惱,不管是離婚,或者是吵架,甚至還有很多同學到了這個年紀,還找不到另一半的,我都很替她們感到難過,如果是男同學,我認為他們都還算吃香,偶爾交交年輕女生都不會是太大的問題,但是如果是女同學的話,我在她們面前根本就不敢提起「對象」,或是「約會」這種字眼……

尤其,每個人都對我嫁給這樣一個好老公感到羨慕。

只不過,外面的人都不知道,其實當年在結婚前,我和老公之間也是有過危機。對了,我的先生叫做至傑,一個工程師。

至傑除了工作穩定之外,外型也不差。人家常說工程師多半是宅男,至傑卻偏偏不是,他的興趣廣泛,對藝術也特別愛好,我不想不停地稱讚老公,但事實上,至傑的確對女人來說,還算有些吸引力。

當年在結婚前,我和至傑的問題,就是出在這一點。

「…至傑,你真的確定要娶我了嗎?你難道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了嗎?」我說。原本這只是一句開玩笑的話,但,老實的至傑,卻因為我的這個問題,思考了很久。這讓我,有點擔心。

「不會…沒關係…真的,我決定了,就是要娶妳…經歷過以前的愛情,我已經知道我要的是甚麼樣的人,所以…妳不要再提這種假設性的問題了……?!」至傑堅定地說。

「可是…你在我之前…不是說只交過一個女生嗎……??」我記得至傑是這麼和我說的,只不過,他上一句說的話,卻讓我感覺,他交過了好幾個女朋友,因此現在才會這麼確定是我。

畢竟,有比較過了……

「對呀…一個…一個而已……」至傑這句話回答的口氣很詭異,也因為這句話,讓我們的婚禮,延遲了半年。

我真的,不想嫁給一個會說謊話的人。在這半年裡面,至傑做了很多讓我放心的事情,而且關於他交往過多少人的這個問題,他的答案始終如一。

最後,我們結婚了。

結婚以後,至傑真的沒有讓我失望過。他不接觸別的女性,並且努力賺錢,在婚後的三年,買了這棟房子,不但重新裝潢,在搬進來之後,至傑依舊努力上班,當然,我也盡力的做好妻子的本分,一方面照顧家裡,另一方面,我也出去工作,一直到了最近因為身體比較不能負荷,至傑才要求我停止上班,回到家裡當個全職婦女。

也因為開始長期待在家裡面,我終於發現這房子的詭異之處。我甚至認為,這房子裡,有鬼……

一旦我發現有這種可能性之後,我就展開調查。一開始我找了道士來家裡看風水(都是趁至傑不在的時候),後來也找了神父來抓鬼,我深深相信,這一定是那個世界的問題。

然而,全都徒勞無功。

道士臨走之前,告訴了我一句話。「如果不是有嬰靈,就是妳這房子當初蓋的時候有問題……」這話,聽得我毛骨悚然。

嬰靈?!

沒有…要說我們婚姻裡面比較遺憾的事情,就是我們沒有小孩。可是如果要說有嬰靈的話,我就會想起至傑在結婚前那口氣不堅定的回答。

或許,至傑在婚前有和別的女生發生關係,甚至拿過小孩……!?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,我所聽到的聲音,就很合理了。

只不過,至傑這方面的事情比較不好調查,畢竟如果我問他,有沒有拿過小孩,他一定不會老實回答我,於是我決定,先從這房子開始調查起。

我查過這個土地,以前是乾淨的,也就是說,並不是甚麼墳場或是戰地之類,然後我一路從建商查到不動產公司,似乎也都沒有甚麼線索。

一直到我找到了當年幫我們室內裝潢的公司。

「喔喔…我記得你們夫妻呀…那房子挺大的唷…」老闆已經五十幾歲的人,不過我真的認為他記憶不好,因為,那房子雖然權狀很大,但是我們真的住在裡面,我才發現空間只有比權狀上面所標示的面積一半,再多一點而已……

「當時裝潢的時候,沒甚麼問題吧……??」我問。

「……我記得是因為難度很高,所以很多師傅受傷了……但…也……」老人家想事情,總是支離破碎,但,至少我得到了,很多人受傷的這個陳述。

「還有甚麼比較奇怪的事情嗎?」我說。

「……奇怪的事情……喔…對了…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啦…就是這案子結束之後,我就再也找不到當年的設計師了……好像…人間蒸發了一樣……」是了,應該就是這個了吧,受到詛咒的房子,應該是連設計師,連工人,最後連住在裡面的我們,都會開始身體不好……

我抱持著滿腹疑惑,然後決定回家裡和至傑好好討論一番。

「嬰兒哭泣聲…??老婆,妳會不會想太多了……」果然,至傑的反應一如我所料,我知道,沒有真的聽到的人,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。

「你就是不相信我,要不要我下一次,錄音給你聽…」

「如果真的是那個世界的聲音,又怎麼可以錄得下來……??搞不好是隔壁鄰居的小孩哭聲呀……」至傑依舊理智,然而我心裡面想的卻是「如果現在有哭聲就好了……」

事情,真的就這樣發生了……?!?!

之前總是在至傑去上班的時候才聽得到的嬰兒哭聲,現在,就在至傑已經下班回到家中的夜晚,又出現了。

「至傑,至傑…有沒有聽到…有吧……??」我的眼睛張得很大,因為這是第一次我和至傑同時聽到哭泣聲。

「有嗎?我怎麼…沒有聽到……」這時候至傑的反應,才更是把我嚇了一大跳,因為如果只有我聽得到的話,這不就表示這和嬰靈無關,而是這個鬼魂,有事情想要讓我知道……?!

「你聽,至傑…你仔細聽……」我抓著至傑的手,一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,我不相信至傑聽不到,只有我聽得到。

「妳要去哪裡呀,我真的聽不到聲音呀……」至傑無奈的跟著我走,我循著聲音,一路走到了浴室。

「這裡…就是這裡……聲音從這邊來的……」我說。然後,我清楚的可以分辨,嬰兒哭泣聲音,就是從浴室裡面的浴缸下面傳出來。

我低下頭,甚至整個人趴在了浴室地上的磁磚上,想要搞清楚到底是因為這裡面有屍體,還是我聽到的聲音是從別人家傳來。

就在這個時候,我赫然發現,洗手檯下面的內凹處,竟然有一個狀似按鈕的物體,而這事情,我住在這裡十幾年,竟然都不知道。

我沒有出聲,而至傑就站在我的身後,我悄悄地,按下了按鈕,接著,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……

按鈕一按下之後,浴缸開始移動了,在浴缸下面的,是一個樓梯,看起來,裡面有著不同的空間。而隨著浴缸移動之後,那嬰兒哭泣聲,更是有如在耳邊般地清楚。我看著至傑,他的臉色鐵青,一動也不動,只能看著我,緩緩地踩在樓梯上,往下面的空間走去。

然後…我看到了一個嬰兒,看起來只有幾個月大…抱著他的人,是一個我覺得很面熟,卻一時之間無法叫出名字的女人……

我們兩個人對看著,彼此都說不出話來。尷尬了半分鐘之後,女人吐出了一句話。

「看來,我當年的設計不夠完美,隔音設備做得不夠好……」

原來,佔空間的,不是公設…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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