損友 by H

短篇小說「女人香」系列 小說

早在結婚之前,我就認識呆頭鵝的那群朋友了。

 

「…醜小鴨,我…我希望妳不要太過在意,因…因為他們都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,雖然他們的個性上,都有一些劣根性,但……不管怎麼說,他們…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…」呆頭鵝在第一次要介紹那群朋友給我認識之前,說了上述的話。

 

只不過,等到我見到他們之後,我倒是覺得,呆頭鵝言過其實了。

 

那三個朋友,一個是阿文,一個是阿帆,一個是阿達。

 

阿文愛喝酒,阿帆愛賭博,阿達愛泡妞。聽起來好像很糟,只不過阿文也不過就是一個禮拜喝個兩次酒罷了,阿帆則是每個禮拜固定打個小麻將而已,然後說是愛泡妞的阿達,在我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之後,我就覺得,這事情一點都不會是什麼大問題,畢竟阿達的外表,離花花公子的條件,還有那麼一大段。

 

這些都影響不了呆頭鵝的。

 

認識呆頭鵝這半年來,除了看他辛勤的工作加班之外,這些壞習慣,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過,也因此,當呆頭鵝操著他那口吃的國語向我求婚時,我沒有太多的猶豫就點頭了。

 

我認為,他是我的真命天子。

 

婚禮上,這幾個阿達口中的損友,自然都來到了現場。阿文帶了他的女朋友小芳,阿帆也帶了他的未婚妻小蓮,阿達的身邊,卻是一位我之前都沒有見過的美女,瑪莉。

 

瑪莉有著麻豆般的身材,五官又深邃且立體,看著她挽著阿達的手時,我有那麼一點點錯覺,這女人恐怕是阿達租來的……

 

沒這種必要吧,我想……

 

我和呆頭鵝結婚之後,幾個月裡面,阿文以及阿帆都相繼的結婚了。

 

這裡面比較神奇的一點在於,我和呆頭鵝的婚禮上,阿達帶的是瑪莉。只不過,阿文的婚禮上,阿達身邊卻出現了另外一位叫做珮姬的女生,到了阿帆結婚時,阿達又另外牽了一位名叫小麥的空姐的手。

 

我看傻了。

 

「呆頭鵝,你說的阿達的功力,我真的是到了現在才看出來耶,他是很快的就甩了對方,很快又交了新的女朋友嗎…??」阿帆的婚禮上,我咬著呆頭鵝的耳朵問。

 

「……大概吧…我也…不知道……」呆頭鵝露出一貫不解的神情。

 

結了婚之後的阿文與阿帆漸漸的深居簡出了。反而是阿達三不五時會和呆頭鵝約出去吃個飯,喝個酒,聊個天,唱個歌之類。

 

我並沒有特別喜歡跟著呆頭鵝與阿達出去,只不過,身為呆頭鵝的老婆,我自然也得要偶爾夫唱婦隨一番。

 

只不過,就在我有出現的那幾次場合裡面,我慢慢的發現一個事情。

 

那就是,阿達並不是把那些女孩子甩掉的。反而是輪流出場。

 

除了瑪莉,珮姬,小麥以外,我還另外看過了娜娜,還有一兩個我忘了名字的女生,總是會不規律的,出現在阿達的身邊,出現在我們的聚會當中。

 

「呆頭鵝,阿達和這些女孩子,都是認真的嗎??」有好幾次,我都忍不住的問了呆頭鵝這樣的問題。

 

「……大概吧…我也…不知道……」呆頭鵝露出一貫不解的神情。

 

慢慢的,我逐漸清楚了阿達的習性。因為這幾個女孩子的職業不同,因此他們可以出席的時間也不固定,但是對於阿達來說,他則是同時和這幾個女孩子交往著,只不過,他們每個人都不知道有其他人的存在,當然,我身為阿達的好朋友-呆頭鵝-的老婆,似乎也不應該去戳破這樣的事實。

 

時間久了後,我發現主要頻率還是集中在瑪麗,珮姬,小麥這三個女孩子身上。

 

當然,呆頭鵝每次和阿達的聚會,我並不是每一次都到,所以可能也有幾個更常出現的女性,我沒有見過。

 

這種聚會多了之後,我發現我和珮姬比較談得來,可能她和我一樣是正常的上班族,不像當麻豆的瑪莉,或是空姐的小麥那樣,從事著比較特殊的行業。

 

然而,越和珮姬熟絡之後,我就越會替她叫屈。

 

有時候她沒有出現的聚會,到了下一次我再見到珮姬的時候,珮姬會對我訴苦。

 

「阿達不讓我來……」珮姬這樣說著。但我知道,那一次她沒出現的聚會,是因為當空姐的小麥休假了,阿達帶著小麥出席。

 

也就是說,珮姬總是被當作替代品。

 

同樣身為女人,我替珮姬叫屈,我很想直接告訴她,阿達的真實面目,但,這個念頭一直在我的心頭呼之欲出,卻總是說不出口。

 

在最近幾次,我看見珮姬看著我的表情,也總是想要問我些什麼似的,讓我心裡的那個念頭,越來越強烈。

 

但我知道,只要我說出口,我可能就會害呆頭鵝,少了這麼一個朋友。

 

在最後這一次的聚會中,阿達帶了珮姬來到餐廳(我想是因為瑪莉有演出,小麥有班吧),我和呆頭鵝則是各自從上班的地點趕來,只不過呆頭鵝因為加班,因此我先行到了現場。

 

和阿達以及珮姬喝了不少的酒之後,阿達離開了餐桌,說是要去上廁所兼抽菸之類的,看來短時間內,不會回來。

 

藉著幾分酒意,我終於忍不住,想要對珮姬說明這一切。

「珮姬……我…想問妳…一些事情…??」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,搞不好,她其實早就知道阿達的其他女人。

 

「……妳想問什麼??」珮姬露出苦命的表情,

 

我則是在心裡,不停的琢磨著用字。

「…妳覺淂…女人…可以和…另外的女人共享男人嗎……??」我認為,我問的這句話,可以知道珮姬的心中是否已經知道事實。

 

這時候,珮姬的臉色,變了。先是眼睛睜得老大,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,然後表情逐漸的平緩了下來。

 

「…妳都知道……??」珮姬說。我點了點頭。

 

珮姬拿起了桌上的酒杯,啜了一口威士忌加水,很認真的看著我。

 

「我一直都把妳當做不錯的朋友……」珮姬說完這句話後停頓了一下,我很想聽她既然知道這一切,為什麼還要繼續和阿達在一起的原因。

 

「既然是妳自己知道…阿達應該也不會怪我才對……」我發現,珮姬說話時一直在注意著我的表情。

 

「我得說句實在話……我和妳老公帶來的其他幾個女生,感情也還不錯…我真的分不出來,妳們哪一個才是他真正最愛的……」珮姬的話,聽得我一頭霧水。

 

「但妳很厲害…竟然可以拆穿…我還記得阿達介紹這幾個損友給我認識的時候,他說:『阿文愛喝酒,阿帆愛賭博,我自己愛泡妞……但是阿呆愛說謊……』,阿達說,阿呆說謊的功力,堪稱世界一流……」珮姬說的眉飛色舞,我則是恍然大悟,整個心都沉了下去。

 

珮姬的話剛說完,從餐廳門口處走進來了我的老公-呆頭鵝-那個被朋友們暱稱為阿呆的男人……

 

「阿達呢……」呆頭鵝問著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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