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usinesspeople with pens in hands examining schemes on papers

會議中 by H

短篇小說「女人香」系列

我不得不承認,男人的優點,到頭來可能會變成缺點。

第一次見到Victor是在我進公司後的兩個月,適逢尾牙。我真正見識到一個企業家的風範,因為Victor在這種慶祝晚會上,他竟然還是板著一個臉,嚴肅的主持著。

我是大學畢業三年的Emily,在這個不景氣的時代裡,我好不容易的進入了這家公司,因此對於公司裡面的任何規則,任何生存下去必要知道的消息,我都儘可能的在一個月內打聽清楚。

當然最重要的是老闆Victor的行事作風。今年三十五歲的他,雖然說是繼承父業,但是這幾年來每天努力不懈的衝勁,早就讓這家公司成為了上市公司,而且據說他一天之中,大概只有睡覺的四個小時沒有在辦公,其他任何時間,他都以公司為重。

公司裡面有很多陋習,雖然說是從老董事長時代沿襲下來,但,Victor卻依舊奉為金科玉律,其中包括嚴格禁止辦公室戀情,一旦被抓到,其中一人一定得要走路,至於是誰走路,小倆口可以自己去喬。

說真的,這樣的公司,我壓根兒沒想到,會在裡面碰到什麼真命天子,因此也只好呼喚姐妹們,趕緊在外盡量舉辦聯誼活動。

不過事情就是這麼奇妙。

先是我的主管-也是Victor的得力助手-Peggy,某一天因為生病,而要我代她進去會議室與Victor以及高階主管們開會,我才終於在會議中,見識到Victor的真面目。

在會議中,Victor用語幽默熱情,動作十足,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領袖的魅力,我甚至一度在他講話的時候,陶醉於他的言語將近十秒左右。

更巧的情況發生是,一向是老闆的貼身秘書的Peggy,因為家裡私事,必須請假兩週,在那兩週內,Victor卻有著到加拿大開會的行程,於是英文系畢業的我,竟然順理成章的替代了Peggy,陪同老闆到了異國。

我發誓,我沒有存有任何念頭,但事情,就這麼發生了…

會議結束後的當晚,兩人輕鬆的聊天喝著酒之後,我和Victor,在我的房間內,發生了關係。

「這不對…我們一定得要盡快的把這關係解決…」他說。

不過,我是被動的,因為他是老闆,他決定如何處理,我都沒有意見。很奇妙的是,回台灣之後,我們每週固定上三次旅館,沒有一起吃飯,沒有一起逛街,只因為他的時間,實在太少了。

我曾經問過他:「我們的關係…不重要了嗎……」

「……除了在會議上,我真的沒有精神處理任何工作以外的事務……」

我苦笑。

就這麼戰戰兢兢過了一年,我很怕被別人發現,畢竟這工作,對目前的我而言,實在是相當重要。

某一天,事情發生了。正在製作圖表的我,忽然被我主管Peggy叫進了會議室。而會議室裡面,大約有高階主管十個人左右。

Peggy,妳請這位員工進來做什麼…?」Victor刻意用『員工』稱呼我。

Peggy這時心懷不軌的看著我。

「總經理,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……」Peggy說。

我早就懷疑PeggyVictor有超乎部屬與上司的念頭,卻也沒想到她這麼陰險。這個時候Victor的臉上,出現了在會議中罕見的尷尬,我實在不想看見,我心中的英雄,陷入這種窘境。

「是的,我犯了錯,我不應該談辦公室戀情的,我現在就出去打辭職信,總經理,各位主管,對不起…」我彎著腰,向室內的每個人鞠著躬,然後眼眶裡面含著淚水,準備走出會議室。

我不想看Victor,因為我認為他必須做他應該做的,但我心中充滿了委屈。

就在我轉身握住了會議室門把手時,Victor開口了。

「等等…」大家都被Victor的話嚇了一跳,畢竟這種事件,就是直接開除員工罷了。

Victor的眼光掃向了每個在場的主管,最後落在了Peggy臉上。

「我接受Emily的離職…」

什麼呀…我心裡想,如果是這種確認的話,就不用多說了吧……

「禁止辦公室戀情…是我們公司不成文的規定,我不覺得不好,也不覺得好…如果想要Emily留下的話,我們至少要先將公司規定改變…不過,我又覺得沒這必要……」Victor站了起來,像是在做簡報般的表演著。

「每間公司…另外都有個不成文的職位…我倒覺得,很適合Emily…不知道妳願不願意…」Victor終於看向了我。

「……什麼……」我努力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掉下來。

「…有人說是……總經理夫人…有人說…老闆娘……」Victor淡淡的說。

而我,驚訝的不知該做何表情,我的眼淚,自然也撐不住淚腺的鼓動,不停的往下滑。這時我不禁想要看看Peggy的表情。

沒想到,Peggy笑著看向我。

「這是我幫總經理出的主意…妳覺得呢……」Peggy對我張開雙臂,而我再也忍不住的抱向Peggy,全場的主管立刻鼓掌,想必剛才的會議,他們都在討論這件事情…

「願意嫁給我嗎……只有在會議中…我才有辦法說出……」Victor的臉,在投影機的光線下,看起來魅力十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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