喇舌 by H

短篇小說「女人香」系列 小說

當小麥把舌頭往我嘴巴裡面送的時候,雖然不是第一次了,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,我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緊張。

 

我知道,我已經檢查過店內的所有面孔了,沒有熟悉的。

 

小麥持續的將舌頭旋轉似的來回探索著我的口腔,攪拌著我的舌頭,那隨之而來的除了一陣陣的快感,以及下體的微微刺激之外,更再次的提醒了我,為什麼我會甘願為了這個男人,冒著這麼大的風險。

 

明明我都已經結婚了……

 

和小麥認識是前幾個月的事情。原本和雄哥平穩而正常的婚姻生活,卻因為小麥的出現,而起了軒然大波。

 

當然,那是只限於在我自己的心中……

 

三年前,透過了同事KK的介紹,我認識了KK的大學同學雄哥。雄哥的人外表看起來雖然本土味十足,但是講話風趣,在KK有意無意的慫恿之下,我們開始了約會。

 

沒多久,我和雄哥就正式交往了起來,更在一年前結婚了。我都還記得,結婚典禮上,KK開心的扮演著他介紹人的身分,就像是終於把女兒嫁出去般的開心,從這一點可以知道,雄哥的人緣很好。

 

我也非常慶幸。

 

婚後的雄哥作息正常,偶而和長官出去喝個酒,偶而和從前同學出去聚個餐,說真話,他實在沒有甚麼好挑剔的,如果硬要比較的話,只能說,他的收入不是太高,但,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會在意這方面的事情。

 

小麥出現後,事情有了轉變。

 

小麥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副總。光是每次來接我所換的名車,就已經讓雄哥的50CC無可比擬,更不要說,每次小麥帶我去的高級餐廳了。

 

我不是物質慾望強烈的女人,但是不管怎麼看,眼前的男人在各方面都不比雄哥差的情況下,再加上可以任意揮灑的奢侈,我心中身為人妻的道德感,比我想像中還輕易的,就此放下了。

 

我知道,我真的愛上了,這個男人,那種感覺是雄哥所無法給我的。

 

在他帶我嚐遍了各種高級飯店之後,小麥刻意的在今天選了一家年輕人常來的烤肉店,店裡面的日式居酒屋獨有的氣氛高漲,最特別的就是會要求客人接吻,並且拍下照片來,貼在店內的牆壁上,這樣做的話,就可以得到店家招待的高級牛五花肉一份。

 

對小麥來講,一盤牛五花肉自然是不看在眼裡,只不過為了營造和我之間熱戀的氛圍,小麥非常融入店裡的規矩,在大家的起鬨之下,張開嘴和我舌吻了起來。

 

喝了那麼一點酒的我,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享受這種戀愛荷爾蒙所帶出的興奮,很自然的也張開了嘴,迎合著小麥的舌頭進出。

 

當小麥把舌頭往我嘴巴裡面送的時候,雖然不是第一次了,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,我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緊張。

 

我已經檢查過店內的所有面孔了,沒有熟悉的。只不過,那只限於店內的面孔……

 

當服務生站在我和小麥面前,拿起拍立得相機準備按下快門的瞬間,嘴巴正忙著的我,眼睛卻注意到門口走進來了一組客人。

 

赫然是雄哥和KK以及他們幾個大學同學。

 

「喀擦!!」隨著快門按下,我快速的推開了小麥,同一瞬間,KK也看到了我。

「ㄟ!!貝兒,妳也來這邊吃呀??」KK的聲音惹得雄哥也朝我這邊看了過來,一時之間,我相信我的臉色肯定尷尬到爆。

 

一來我不確定雄哥有沒有看到剛才喇舌那一幕,二來服務生就站在我們面前拍照這事情,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和小麥的作為……

 

不管怎麼說,我都只能硬著頭皮上了……

 

「這麼巧…你們也是來這邊……」為了不讓小麥說錯任何的話,我決定先下手為強。

「小麥,這是我先生,雄哥…」我趕緊站了起來,拉住雄哥的手,很刻意的分出親疏遠近,心裡只祈求剛才雄哥並沒有目睹那一切。

「雄哥,這是我客戶,小麥……」我趕緊兩邊介紹著,雄哥和小麥則是很成熟的握著手,似乎甚麼都沒有發生過。

 

「那就一起坐吧……」KK嚷嚷著,於是雄哥和KK和另外兩位我見過的大學友人也一起坐了下來,我的心裡面,則是冷汗直流著。

 

的確今天雄哥和我說過,會和大學同學出去聚餐,只不過打死我都不敢相信,竟然就約在這家烤肉店裡面。雖然說現在看起來表面一團和氣,但是我的眼睛,一直盯著剛才的服務生看著,因為我知道等到照片顯像出來之後,服務生就會拿過來,順便送來一盤牛五花肉。

 

這麼一來,喇舌的事情,立刻就曝光了。

 

「雄哥,KK你們吃吧,我和麥先生還約了其他人有下一個行程,況且,這裡也有點擠…」我站了起來,向小麥示意著我的計畫,小麥自然也非常識相的準備拿起外套,和我一同進退。

 

「不一起吃呀?」雄哥看起來有點詫異,可能是認為這麼巧一起遇到,應該可以一起吃個飯吧。

 

只不過,我的眼神,自始至終,沒有離開過拿著拍立得的服務生身上。只見他還忙著幫別桌客人拍照,看起來短時間內,不會這麼快靠近過來。

 

看著牆壁上一張一張被貼起來的喇舌照片,我心裡清楚,這證據留不得,但是如果我現在就走過去交涉「交出照片」這件事情的話,在這個店裡面一望可盡的空間裡,又未免太過於不自然。

 

「沒關係,我們每天都有機會一起吃飯呀…」我抱著雄哥咬了一下耳朵後,和KK揮了揮手,趕緊和小麥走到櫃台。

 

我的眼睛盯著服務生,看起來,他的拍照之旅快要結束,而我也打算付完帳之後,在店門口外面,趁機會把服務生叫過來,好把照片帶走。

 

小麥快速的付了帳之後,我和小麥站在了門口一陣子,將近十分鐘過後,那名服務生才如花蝴蝶般的走近了櫃台,我趕緊請另外一名服務生,將他給拉出了店門口。

 

「不好意思,剛才那張照片,我想要取回……」服務生應該也是應付過各種不同類型的客人,趕緊將我和小麥的照片物歸原主,總算是免去了一場風暴。

 

照片裡面的小麥和我,忘情的舌吻著,我拿著照片,鬆了一口氣。

 

然而經歷過了這場事情之後,我不知怎地,內心深處湧出了深深的罪惡感,我認為,這應該是一個徵兆。

 

「……小麥,不好意思,我覺得這種關係,應該要結束了……」我鬆開了小麥的手,我知道,我無法再這樣繼續下去。

 

小麥並沒有回答我的話,臉上帶著一絲苦笑的他,顯然也被剛才的巧合給嚇到了。於是小麥拿出了他的車鑰匙,往停車場走去,留下我一個人,站在了東區的街頭……

 

 

 

 

結束了和小麥的關係之後,我心裡輕鬆了許多,決定返回烤肉店尋找雄哥,我相信,雄哥會很樂於我的加入……

 

而當我踏入烤肉店的那一瞬間,鼓譟起鬨的歡呼聲依舊,拿著拍立得相機的服務生依舊做著他的工作,正在捕捉情侶客人的擁吻鏡頭。

 

我不確定先前雄哥有沒有看到我和小麥的喇舌,但我很確定,這一次,我看到了雄哥和KK喇舌的鏡頭……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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